黑龙江畜牧事业的开拓者
———民初省畜牧帮办张锡福
¨ 图文/张之华
张锡福(1889-1961),字祉兹,四川雅安市人。清末民初雅安第一位官费派赴日本学习畜牧兽医的留学生。毕生出其所学,办畜牧、兴教育,指导生产,培育人才,对利国惠民、造福社会作出了贡献。20世纪90年代雅安市地方志和地区畜牧志出版,均将其简历载入史册。
本文仅着重追记其1915年~1918年间,任黑龙江省行署委员兼省畜牧筹办处帮办时,艰苦创业的事迹和爱国进步思想,以缅怀和学习这位老一代优秀知识分子。
张锡福先生(摄于50年代)
915年夏秋,张锡福从日本东京帝国大学农学兽医科毕业。东京5年中,他学习掌握了日语,刻苦钻研了十几门专业课。其间深受孙中山先生影响,响应武昌起义,加入同盟会,服膺反帝反封建的民族、民权、民生三民主义,专业学成,毅然归国。1915年9月,奉黑龙江巡按使、辛亥革命爱国将领朱子桥(庆澜)将军电调,赴齐齐哈尔被任命省行署委员兼省畜牧筹办处帮办。
他到职后,从调查研究省畜牧业现状着手,拟定开拓省畜牧业的五项规划。首先奔赴齐齐哈尔西部古鲁齐岗公军畜牧养场,考察这个饲养有120多头种畜和普通马、羊、牛群的大畜牧场情况。1915年12月写成《黑龙江省畜牧调查报告书》,全文约2000余字,详述各类畜群的生活状态、畜牧场的建造布置、畜群常患的内外科病和传染病种类、喂养标准、牧场的副产物及野草种类名称,以及当地四季气候状况等。这份调查报告详明真实,材料丰富,很有典型性。它得以存档,留作参考备用,保存至今。
不久,他又调查研究了当时畜牧副业情况。黑龙江省屠宰业多系小本经营,所得利益甚微。牛皮、羊毛、猪鬃都是出口大宗,但由于经营小而不能大批量加工,往往以贱价屈售。油胶、绒刷、熏腌等日常用品也因力微而不能自己制造生产,以致外来货充斥我国市场。归根结底不利于畜牧业的发展,提出“欲谋畜牧事业之发达,须先从副业之经营下手”的重要主张。
在调查研究的基础上,他详细拟定了全省畜牧业发展的五个方面规划:第一,试办公用肉食厂,以维牧政畅国货;第二,试办种畜所,以布良种;第三,筹办种畜试验场,以图繁殖;第四,兴办畜牧教育,他到黑龙江省后即着手兴办畜牧教育,省甲种农业学校1916年即设置畜产学课。1919年到1937年他任四川省公立农业专门学校教授,执教14年,授徒数以千计;第五,编辑发行畜牧暂章,以利推行。
他先国后家,艰苦创业,为全省畜牧发展初步打下基础。
他不辞辛劳,主持牧场扩建或指导日本马与本地马杂交,改良品种;处置牲畜突发传染病害,日夜百方救护;或关心职工疾苦,解决实际困难;或走访屯户老农、询求民间畜牧经验……总之,无论巨细,事必躬亲。一次巡视中,竟从马背摔下,跌伤了手臂,仍继续工作。经过三年的艰苦奋斗,终于为全省畜牧的筹办发展打下了相当基础。
他在作好本职工作的同时,还从宏观上关注国事,于1915年底上书朱庆澜巡按使,对如何建设好黑龙江这一国防重镇,提出自己条陈。
2000年5月,在黑龙江省档案馆发现的这封保存完好的张锡福致镇安右将军书,用毛笔书写在白底红线宣纸信笺上,从右到左竖写,字迹秀逸苍劲,洋洋10余纸,约1600余字。他以赤子之心提出五点建议:
“一曰选拔英才资遗留学”。他说,黑龙江省僻处边荒,文化多未萌发。建议可由各中等学校考试选拔20多名优秀诚笃者,政府资助派往日本留学。分别学习铁路、矿山、土木、机械、农林、渔牧、法制、经济、医药、化学各科。将来学成归国,以备开发经营之用。
“二曰修筑铁路巩固国防”。他认为,当时由俄国、日本修建控制的东清、南满两铁路(即中东铁路),几乎垄断东北三省命脉。建议可由吉林省会建一吉奉铁路以与奉天连络,再由吉林筑一吉黑铁路以与龙江连络,然后再修一吉张铁路,由吉林以达张家口,与京张、京汉两铁路连络。这样,“有事,则举奉吉黑直晋鄂六省之兵力,以固国防;无事,则合六省之物力,以谋富庶。”
“三曰开发实业以裕民生。”他考察认为,黑龙江省民业殊凋,很难以此求富。建议可由政府明令各工场、工厂联络各资本家集资开办日用品制造工场,“对于外来货物精求仿造,对于本国货物力图畅销”。则可增财致富。
“四曰端士习以正人心。”批评时下士风不正,以致许多本当风华正茂的青年学子却不幸长成了一遍败草。建议政府明令各校校长教员“务须以身作则,师表诸生,阐发圣教(指儒学精华),身体力行”,“师道立则善人多”,由此可以影响社会移风易俗,树立良好风气。
“五曰察牧令以肃官方”。他说,牧令(指知府)为亲民之官。牧令贤,则百事具举,社会得治;反之,如果牧令不贤,则万事受挫,误国殃民。建议应严格考察各级官吏是否廉惠勤慎,并对其政绩贤否出具考语,“不使滥竽者尸官害治”。
以上条陈,在当时北洋军阀反动统治下,是不可能实行的,只能是束之高阁,“存档备考”。但是,它却给人们留下了一份可贵的利国惠民的爱国民主进步史料。
黑龙江省档案馆保存的张锡福致镇右安将军书。
注:张之华,中国人民大学新闻学院教授,张锡福之女。
£中华《畜牧兽医史》杂志王成同志荐自《黑龙江日报》2003-12-10“城与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