印第安人告诫美国人

游修龄

     美国印第安人是美洲土著居民。属蒙古人种美洲支系。使用印第安语，包括十几个语族。印第安人是早在约三万年前亚洲北部和北美洲还有“陆桥”相连时，由亚洲蒙古族的一支迁徙过去，不断的自北而南迁徙。后来“陆桥”淹没了，但他们的分布已遍及南北美洲，他们才是不折不扣的美洲大陆主人公。
    15世纪末欧洲殖民者最初来到北美时，印第安人曾慷慨援助这些后来者，但殖民者站稳脚跟之后，就忘恩负义，开始掠夺印第安人的土地，对印第安人采取野蛮的种族灭绝政策。美国独立后，掠夺印第安人土地的方式变得格外毒辣，美国统治集团采取武力和欺诈两手，把印第安人从他们世代居住的土地上赶走，仅在19世纪，美国对各印第安人部落就发动 200多次袭击与扫荡性战争，残暴屠杀印第安人，导致印第安人口急速下降。
    这还不算，1823年美国最高法院宣布一个决定，印第安人只能使用美国境内的土地，但不能享有所有权。美国政府还制订一个政策，把密西西比河以东的印第安人强制迁移到密西西比河以西的不毛之地，成千上万的印第安人虽然极不情愿，迫于暴力，不得不迁移到西部。在迁徙时，他们向当时的美国总统富兰克林诚恳地提出忠告：
  “总统从华盛顿捎信来说，想购买我们的土地，但是…我们熟悉树液流经树干，正如血液流经我们的血管一样。我们是大地的一部分，大地也是我们的一部分。芬芳的花朵是我们的姐妹；麋鹿、骏马、雄鹰是我们的兄弟；山岩、草地、动物和人类全属于一个家庭。… 如果我们放弃这片土地，转让给你们，你们必须记住，这如同空气一样，对我们所有人都是宝贵的…你们会教诲自己的孩子，就如同我们教诲自己的孩子那样吗？即土地是我们的母亲，土地所赐予我们的一切，也会赐予我们的子孙。… 我们知道，人类属于大地，而大地不属于人类…人类所作的一切，也影响到人类本身。因为降临到大地上的一切，终究会降临到大地的儿女们身上。…”多么朴素无华的“天人合一”论！
    美国当然不理睬印第安人的“胡言乱语”，美国开始大刀阔斧开辟经营这片新大陆，终于成为世界第一个发达的资本主义强国，带头开发消耗石油天然气资源。在美国的榜样下，世界卷入了用石油消耗量衡量一个国家的先进水平，导致今天这个世界陷于环境污染、生态失衡、回天乏术的境地。由美国带头，其它国家跟进的向大自然欠下的这大笔生态巨債，永远无法偿还，終于甞到了印第安人告诫的苦果。
    印第安人经受的这段历史灾难和折磨，向我们提出一个严肃的问题：什么叫“文明” ？什么叫“野蛮”？文明和野蛮怎样界定？被公认为世界文明的美国，却对善良的印第安人进行了野蛮的屠杀和强迫的迁徙，而被视为野蛮的印第安人，却对美国人慷慨援助，向新到的客人提出热爱大自然的衷心劝告。这不成了典型的时代悖论（Paradox of our times）吗？美国和世界的人们，似乎对这段历史毫无反思，心安理得地尽情享受现代的文明生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