游修龄                                

   早已没有时间看电视,偶然看上几分钟,正碰上儿童动画片,或大人節目中穿插有儿童表演内容的,引起了我的注意,它们的共同点是,学前儿童的成人化现象。

    譬如一些学前女孩的舞蹈表演,一身紧身衣,“曲线”毕露,模仿着大人的不断扭腰、摆臀、挻肚皮的性感动作,维妙维肖,获得雨点般掌声的鼓励和赞赏。或者是一对不满五六岁的男孩和女孩,穿着标准的拉丁舞装,标准的绅士派头,一只手轻轻地牵着女士的手,开始了各种各样的优美的舞姿,或慢步轻盈,或急速旋转,最后把女伴一只手高高托起,…不折不扣的小孩大人化,依様画葫芦,获得满堂掌声。 为什么不给儿童设计合乎儿童发育和兴趣的舞蹈?儿童是不会提出这种要求的,这实在是大人的过失和悲哀。

   儿童漫画动画片也同样存在这个问题。尽管画面非常富有儿童喜爱的夸张的人物和动物的形象,但它们一开口,便陷入大人化的语境里,距离儿童语言十万八千里。一次,我特意拿纸笔把听到的对白,速记下来,请看:

“你不要乱杀无辜,认贼作父!”

“你不要不自量力!”

“你的勇氣可嘉!”

“他这个人来者不善”

“这就叫做实践出真知呀”

“这是我小试牛刀而已!”

“总不会就此终止吧。”

“真是莫名其妙,神經病!”

“再… 我就叫他粉身碎骨,死无葬身之地!”

“这就不能证明他不起作用。”

“其后果可想而知。”…

   以上只是一次性、一个故事中的片段记录,从头至尾都充滿这类大人话,完全剥夺了儿童们自己生活里生动的语言交流。

   儿童故事、情节的成人化,反映的是大人思维的快餐化和贫血症,该是大人反省、改弦更张的时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