编者按:我们赞同游修龄教授的观点,认为“司母戊鼎”完全没有改名为“后母戊鼎”的必要。且不说“司母戊鼎”之名已行用多年,二者本来就是二体一源。由是我们想到“后稷”一词,从现代人的理解来说,这就是单纯一个名字而已,而理解成“司稷”,作为一个动宾结构的名词,其意思就很明显了,即主管农业的官员,但我们并不主张改“后稷”为“司稷”,因为它已沿用了几千年,且已约定俗成,改了势必引起混乱。
“司母戊鼎”应改名为“后母戊鼎”吗?
游修龄
河南安阳出土的的“司母戊鼎”,是因它的内壁铸有“司母戊”三字铭文而命名。最近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研究员唐际根撰文指出(《中国社会科学报》第 171 期 4 版),这个“司母戊鼎”的“司”字的正確意义应是“后”,所以应该作“后母戊鼎”。
据唐际根告诉记者,早在2005年殷墟“申遗”前夕,司母戊鼎曾从中国国家博物馆借出,回安阳展出,当时唐际根就与时任国家博物馆常务副馆长的朱凤瀚商讨过将其更名为“后母戊鼎”。因为“从严格的文字学意义上来讲,称‘后母戊’更合适,意为‘崇高伟大的母亲戊’。但是称‘司母戊’也能接受,因为‘司’从字型上与铭文比较接近,字义上也能理解,鼎本身就是祭器,是祭祀母亲戊的。因此,两个名称都可以接受。”唐际根如是说。
1976年出土于河南安阳妇好墓中的司母辛鼎,与司母戊鼎同属商晚期,为祭祀商王武丁的另一个配偶妣辛(即妇好)所铸,现藏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司母辛鼎是否也会随司母戊鼎的更名而改为“后母辛鼎”?中国社会科学院考古研究所所长王巍表示“目前没有改变的计划”。(中国社会科学报)
笔者看了这个报道以后,觉得建议将“司”改“后”,完全没有必要,至于说提出改“司”为“后”的理由是“从严格的文字学意义上来讲”,则令人难以苟同。因为“从严格的文字学意义上来讲”恰恰相反,表明司和后同源一体,没有必要更改。
司和后的字形,都是人下一个大口,强调这个人是在张开大口发号施令,所不同者,无非一个是人在右,一个是人在左,一左一右,都表示这个人张开大口,发号施令。母系氏族社会下,这位发号施令的当然不是男子,而是妇女。
之所以认为“司”改“后”更来得准确,是“司”和“后”的字义到后世分化所引起。后世的“司”向司令、司礼、司仪、司法等方向发展;“后”向王后、太后、后妃等方面发展,各自分道扬镳,彼此字义的差别明显了,所以感到改“司母戊鼎”为“后母戊鼎”更来得确切。
查在《甲骨文编》中,“司”和“后”是放在一起的同义字,所不同者,司是人在右侧,后是人在左侧。《甲骨文编》中共收司后21字,其中“司”11字,“后”10字。(《甲骨文编》,考古学专刊乙种第十四号,中国科学院考古研究所编辑,中华书局,1965年)。
建议改“司”为“后”的根据,是“从严格的文字学意义上来讲”,遗憾的是没有严格到进一步追踪甲骨文,就下结论,反映出研究工作的浅甞辄止。
2011-06-30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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